“我在蝴蝶的梦境里伏击春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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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一律24h/21:00】虚夜

  燕绥之从柜子取出一支只剩一半红酒瓶,轻轻摇了摇瓶身,拔开瓶塞凑近一闻,满意地朝手边的两只透明高脚杯各倒了一个杯底的酒量。

  他从调酒台边抬眼看向餐厅,光线微暗,气氛正好,一大束新鲜娇艳的黄玫瑰插在餐桌正中的细梗花瓶里,只缺个即将到家的男主人。

  燕绥之在学院里教授当得舒服,南卢律所的事务都被顾晏尽心尽力地揽走了,这位新晋不久的一级律师早有声名在外,加之又是燕绥之公署盖章的伴侣,转入律所以来也成绩斐然,最近俨然成了南卢新的招牌,常常忙的连燕绥之的面也不好见。

  不过他今天早早说好,可以提前完成这一季度的卷宗整理,久违地回家陪燕绥之吃一顿晚餐。

  墙上的虚拟时钟时针慢慢转高,别墅大门前仍没有飞梭车驶回的动静,燕绥之耐心地坐下来整理教案,开始翻阅起顾晏前阵子提供给他的几桩案件受理过程,都是不错的素材,可以在给学生讲拓展课的时候提一提。

  手上的智能指环突然响了两声,提示音是顾晏消息专用的,燕绥之叹了口气,大概能估计到自己是收到什么消息了。

  ——今晚还要忙。

  燕绥之吃饭的兴致也没了,反手给顾晏回了句:“别太累。”随手扯来沙发扶手上的薄毯盖在身上,侧躺着闲闲翻看起学生交上来的分析报告。

  两个人的家少了另外一个就尤显安静,生态缸里流出谧谧的水声,家里只开着几盏暖黯的廊灯,燕绥之在这种懒倦的状态下不知不觉睡着,渐渐仿佛做了个梦。

  似乎是哪一年的冬日酒会,顾晏难得来的有些迟,刚关上门就被劳拉他们几个拽过来罚酒,燕绥之之前精心调的几种口味不同的鸡尾酒和清酒被轮番灌给顾晏,虽然酒味不冲,但一身寒气的人又什么东西也没吃,一时还是稍微有点上头。正好燕绥之下楼来加冰块,两三句把大家的注意力扯开,顾晏才趁机逃去洗手间漱口,外间众人终于嬉笑着放过了他。

  燕绥之一向不参与他们笑闹闲侃,很快就回去楼上去了。冬天傍晚总是黑的很快,屋内外很快就亮起灯,唯有燕绥之的书房只透出朦胧的地灯光线。

  同学们闹得愉快,酒也喝得酣快,连顾晏也被带动的脸上神色和缓,时不时拿话回怼,倒惹得其余人哄笑不已。

  玩得差不多,庄家却迟迟不曾下楼开餐,几人便转酒瓶决定让谁上楼喊燕绥之,没成想,这一转倒指向了对凑热闹避之不及的顾晏。

  顾晏被三催四请地推上楼,站在书房门前轻敲了敲,没人应声也没人来开门,他轻轻推开门,觑见燕绥之似乎在宽大的躺椅上径自睡着了,迟疑了一下,还是缓步走过去。

  燕绥之似乎听见门锁滑扣的动静,浅睡中的眼皮挣扎了一番也没掀开,接着是一段窸窣的动静,然后变成细微的,逐渐接近的脚步声。

  他昏沉地睁开眼,似乎都没觉得自己看清了来人,却直觉知道那应当是自己熟悉的身量和气息,姿态挺拔,容颜宛然。

  啊……是他的学生,那个很优秀的顾晏啊。

  对方一直走到极接近他的地方才停下来,按理说已经超过了正常的心理亲密距离,燕绥之一时竟也不觉得他僭越,懒洋洋任他俯下脸来,在自己额角吻了吻,随后手臂穿过后颈和腿弯,轻轻把他整个人抄抱了起来。

  他陡然一惊,才发觉顾晏的靠近和接触都不只是梦里的内容,这个人好像是真的回了家,把他抱起来要送进卧室。

  燕绥之深吸一口气,一只手勾住顾晏,使力凑过去在他嘴角回了个吻。

  “再不回来我以为我养的薄荷要换盆了。”燕绥之哑声咕哝。

  顾晏低低应他:“抱歉,当事人家属找到律所来,处理了一下,爽约了。”复抿了抿嘴,说道:“你养的花,可没人稀罕撬墙角。”

  燕绥之哭笑不得,象征性捏住他的脸一揪,“你把花倒是照顾得比我好,怎么不见你多照顾照顾自己?明天开始赶紧把南卢还给我。”

  顾晏把燕绥之往上凑了凑,边往卧室走边回答:“估计还给你有点难,最近你律所的员工跟原南十字的人员基本都被我指挥的挺开心,你要拿回主权至少得多艰苦奋斗一点。”

  燕绥之要笑不笑的哼了一声,乖乖被塞进被子里。

  过了饭点,两个人都不太想去再理会那一桌凉菜,燕绥之困劲还没过,顾晏也累得厉害,在床上躺下不过聊了两句,头挨着头都睡过去了。

』他是他赤忱的颂歌,无解的礁岸和窝藏的丰碑。

 

-Fin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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